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落雪宫的，但在一脚跨进宫门的时候，欢喜瞬间醒过神来。

今晚的经历犹如一场恶梦，异常清晰的一幕，是阮鹏煊放开她头发之前，含住了她的唇，撬开了她的齿，横蛮的掠夺之后，让她也粘上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，而她却迷茫的低喃问道：“你真的会纳我为妾？”

是这句话取悦了他，让他相信了她，放开她时所说的话已是那样的轻贱：“你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成为我的女人？”

是啊，她想成为他的女人，想了很多很多年，每晚都能梦见他牵着她的手，漫步在灿若烟霞的杏花树下；她靠在他的怀里，四周都是那飘扬飞舞的柳絮。他笑得温婉，她笑得灿烂；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暖多情，她的眼中永远是他的身影。

可尽管如此，她并没有迫不急待。从认识他的那天起，她就在等待，等待着自己长大，等待着嫁他为妻，等待着……哪怕是为奴为婢，也能守在他的身边。

这个等待很漫长，漫长到她已没有了奢望，从想嫁给他到只要每天能看他一眼，不知从何时起，能不能成为他的女人，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，虽然过程很煎熬，但她很享受，或许有一天，能不能看到他也变得不重要，那么他和她，在她的心里就永远也不会分离。

可是在今晚，她才知道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奢望，太美好，太虚幻，也就太脆弱，太容易被打破。

她得了自由，她看到了他冷漠讥笑的眼神，也看到了先前刚成为他的女人的她与他如此相似，他们是同样的人，而她也该做回她自己，做回那个自由自在飘散在风中的柳絮，尽管，最终落土成泥，但，也曾绚烂过，飞扬过……留下过美丽的痕迹。

一步步往红羽所在的寝宫走去，站在远处凝望，今晚发生的一切她不会忘，不敢忘，因为只有这样，她才不会退缩，不会犹豫，不会……再一次重蹈覆辙。

小姐在练功？还是在休息？她想，不管是哪一种，此时，她都不该去打扰。

转身离去，四周一片寂静，好像少了点什么？她抬头，恍然，原来是没有了琼花的香味。习惯了的东西突然消失，会觉得不正常，其实没有了那些才是真正的正常。

房间里她走时的灯还亮着，推开门风吹入，烛光摇曳，明暗间小几上的几张花样有些模糊不清，但她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一朵朵，含苞的，待放的，吐蕊的，盛开的，是桃花，也是叶儿明艳的小脸。

叶儿的房间没有光，她回来没有？欢喜在门口站了站，还是进了自己的房里，关上门，回身坐到床边，拿起一张桃花盛艳的花样，细细的描在青绿的锦缎之上。

卯时，鸡鸣，随即外面开始传来了声响，一声，两声……渐渐密集起来，欢喜看了看手中绿青色上的一点桃红，鲜艳夺目，却还看不出形态。

若是完整的绣好，那该是怎样的美艳，欢喜把它放进了绣篓，留恋的看了一眼，叶儿会喜欢吧？

换了身衣裳，洗漱后她先到了膳房，一眼看到了忙碌的胖丫。

“欢喜姑娘来了？”几个宫人微笑着向她打招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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