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
雪狐纳兰顺慵懒地盘卧在草丛中，深蓝如海的双眸盯着不远处杨戬的背影。

杨戬面崖而立，俯视着山崖对面密林中的藏家山庄。夜空之下，灯火忽明忽灭，显示着那里的人们并未入眠，正在清理被魁奴兽破坏过的砖瓦石块。

对纳兰顺的问题，杨戬选择不回答，转过身来道：“夫人……”

雪狐不快地提醒：“纳兰顺！”

杨戬笑了一下：“好，纳兰顺，若是没什么事，就此别过罢。”

雪狐站了起来，迈着轻盈步伐，走了过去，仰头看着他，蓝色的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忧伤，“你讨厌我，要赶我走？”

“没有啊。”杨戬忙否认，“你误会了。”

雪狐眼中突然浮出盈盈波光，泫然欲泣：“你连叫我名字都是一种厌倦的样子，纳兰顺，纳兰顺，”她学着杨戬的语气和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，学得似模似样，“我的名字很难听吗？”

杨戬尴尬地搓手，解释道：“不是，我只是恰好在想，纳兰这姓氏较为稀少，我们人族通常复姓上官、东方、欧阳……”

“那是你孤陋寡闻。我们狐族的三大族系，都是复姓，雪狐姓纳兰，玄狐姓千方，火狐姓百里，都有自己的王……”

纳兰顺似乎想起了自己族民的悲惨命运，一下子显得兴味索然起来。

“可惜火狐王百里烟已死在那该杀千刀的昊天仙宗手里，他的子民也一蹶不振散落四方。只有玄狐王千方明归顺了昊天，因此全族逃过一劫。而我，”她自嘲地笑了，“族民被杀，自己被困在灭魔陷空阵里一万年，待得脱困了，道行都没了。”

杨戬愣住了。自相识以来，他从未去细想她的遭遇是多么不幸，满眼只看到对方的狡猾魅惑，不由愧疚地道：“对不住，我不该那样骗你，害得你内丹破裂……”

纳兰顺眨了眨眼睛，道：“你真地觉得对不住我？”

“那是当然。”杨戬郑重地点头。

“那你要答应我，从此要保护我，不可以让我被你们人族捉去吃了，或者剥了皮毛做衣服！”纳兰顺又加了一句，“还有，你那只土狗，一直与我为难，你要好好教训他！”

杨戬啼笑皆非，想了一下，应承道：“行。”

纳兰顺：“还有一点，我问你问题，你必须老实回答我，不可以欺瞒我。”

“这……”杨戬觉着她这话有些怪怪的感觉，像是撒娇又像是耍赖，犹豫了好久不知该如何应答。

“你又想骗我？”纳兰顺一下又沮丧起来。

“与你有关的，我自然不会瞒你。其他的，我也不能保证，毕竟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秘密或者不方便说的事情。”

纳兰顺：“那好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一直盯着那边么？”

“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，我打算等他们全部安歇了，再探一次藏家山庄。”杨戬转头，凝视着远处，“我要去找一个人。”

“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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